没有文风的咸鱼/专注忘羡/更新随缘/坑总会填的
致敬《暮光之城》
吸血鬼ABO
11.
“先生，请签字。”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人，那人年纪明显比自己小，但却没有他那个年纪该有的气质。
那人沉默不语，接过对方递过的纸张，垫在一旁的椅子上，提笔写了字，可能是配偶的死亡让他心力憔悴，苍白的手显得有些无力。
男人拿回了纸，道：“蓝忘机先生，有什么别的要求吗？”
蓝忘机淡声道：“我亲自帮他换衣服。”
黑框男人道：“没问题，我这就带您过去。”
这时，他们身后传来稚嫩的童声：“爸爸。”两个人脚步都停下了。黑框男人好奇地探头，看到了一个小女孩，大约六七岁，皮肤白皙，乌黑的头发垂在肩头，发尾略微天然卷，给她东方特征明显的五官添上一丝西洋的色彩。她穿着黑色的小裙子，哒哒哒踮着小步子朝蓝忘机走去，伸出手牵住了他。
蓝忘机用空着的手轻轻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，道：“怎么不和大伯在一起。”
小女孩抬起头，没回蓝忘机的话，而是问道：“爸爸，妈妈呢？”一双与蓝忘机极为相似的眼睛巴巴地望着他，声音很轻很轻。
蓝忘机道：“等一下带你去找妈妈。”
男人道：“要让她进去吗？”
蓝忘机摇了摇头，让他带路。男人不多问，带着两个人去了临时的停尸间。蓝忘机站在门口，对小女孩道：“你在这里等一下，好吗？”
女孩乖巧地点点头，放开了蓝忘机的手，坐到门前给家属准备的排椅上。
黑框男人领着蓝忘机进了房间，道：“这么小的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没问题吗？”他把冷气调低了几度，拿了把钥匙，朝靠里墙壁的一排钢柜走去。
蓝忘机道：“无妨。”
黑框男人道：“她叫什么？我家也有个跟她这么大的孩子，现在才刚上学，就是有点顽皮。她看起来很懂事。”他应该是以前从未碰到过这样的顾客，习惯性地一边开柜一边套着近乎。
蓝忘机道：“蓝蓁。”
见男人已经开了柜子，但没拉出来。他道：“节哀。”然后识趣地出门，临走前还加上一句：“真好听，是个好名字。”
蓝忘机低声道：“嗯。”不知是回答谁的话。他缓缓走到钢柜前，抬手握住把手，上面的温度低得冻手。自从他成为吸血鬼后，就很少再感受这种令人寒心的温度了，他缓缓拉出柜子，柜口向外冒着白雾。
待雾散去，最先露出的是一张姣好的面容。因为保存及时，脸部还维持着原先的样子，并未腐烂到不成样，如同被月色洗练过一般，如果忽略掉头发上尚且沾着的凝血。他就像是睡着了一样，嘴边还噙着浅浅的笑，他究竟在笑什么？在别人都为他哀叹不已的时候，他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吗？再拉开柜子，里面的情景倒无法让人看了，裸露的手臂上到处是细小的牙印，衣服上血迹斑斑，腹部到腿部一块更是教人难以直视。
蓝忘机面不改色，直到把整个柜子拉出来。他动作轻柔，似乎怕惊醒闭眼的人一样，抄起他轻轻放到中间的台子上，盯着人手上挂着的牌子。半晌，像是确认了什么，他慢慢后退，几乎是跌倒进后面的椅子里。
那张铭牌上写着“魏婴”。
蓝忘机看看台上的人，又看看自己蹭了些血的手，慢慢低下头，把头埋进了手里。片刻，他的肩膀微不可查地颤抖了几下，才放下手，再次起身走过去。
蓝忘机步到台子旁边，原本淡漠的眼神如今浸满了脆弱和哀伤，他道：“魏婴，蓝蓁说她喜欢你。”那双原本有力的手，差点弄掉毛巾。他道：“她想见你，你也回来，见见她。”他拨开魏无羡头发上的血块，用毛巾沾了水，又捋了几下。
蓝忘机把毛巾重新放到水里，提起来拧得微干，去擦魏无羡的手臂：“她眼睛如我，眼神更像你。”
魏无羡手臂上的那些孔洞是蓝忘机咬的。
当时，谁也没有想到，或者说没有人想相信，魏无羡腹中婴儿居然强大到如此地步。薛洋的兵团攻过来时，其他吸血鬼忙于防守，只有蓝忘机陪着魏无羡，也正是那段时间，魏无羡开始阵痛，对血的需求越来越大，若不是他早意识到不对劲，早开始喝血，恐怕婴儿会更早开始折磨魏无羡。然而并没有什么用，该来的总是会来。婴儿成长速度如魏无羡说的一般，很快压断了魏无羡的肋骨，压裂他的心脏只是时间问题。
然而，人类的脆弱就体现在，不仅仅压裂心脏才会造成死亡。
第三天凌晨的战斗就是反击了。本应加入斗争的蓝忘机那刻却分不出神，忙前忙后为魏无羡取血，喂血，在阵痛时期和分娩的时候还要献上自己的手臂。总之，蓝忘机精神上的痛苦绝不亚于魏无羡。所幸的是请来的吸血鬼都很强大，在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时——事实上就算升起来，这座城市也不一定能看到——就解决了对方失去控制的吸血鬼兵团，薛洋乘乱逃走，那Omega吸血鬼被活捉，选择含恨自杀。
但当蓝忘机的双唇离开魏无羡的手臂时，他知道胜利与否于他而言，已经没有意义了。前来帮忙的吸血鬼更多的是为了确保自己的地位不被动摇，打了胜仗便算没有后顾之忧。但魏无羡跟其他家族没有直接的利益关联，他的死活，于他们并无关系。蓝忘机则不同，一百三十年后，他只有魏无羡。
可是魏无羡的心脏停止了跳动。
他徒劳地捧着一个睁大眼睛、不哭不闹的小娃娃，直到蓝曦臣走过来，接过那个尚且呆愣愣的孩子，他才回了神。
蓝忘机道：“兄长。”
蓝曦臣脚步一顿，抱着孩子转过身，却看到蓝忘机一手撑着魏无羡躺的沙发，刘海凌乱地搭在额前，原本一尘不染的面庞也沾了血液，这时已经凝固在脸上，呈现出压抑的暗红色，他道：“吸血鬼的毒液会失效吗？”
蓝曦臣摇道：“理论上不会。”他低头看了看怀中因受冷而微微打颤的孩子，把她抱得更紧了些。再抬起头时，脸上温文尔雅的笑容也收敛了，他看着蓝忘机手足无措地搂着魏无羡，吃力地感受正在消逝的人类余温的样子，叹了口气，道：“这个孩子叫什么？”
蓝忘机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：“蓝蓁。”
魏无羡吸溜了几口血液，伸舌舔去残留，砸吧几下嘴，随口道。看见蓝忘机无奈的神色，他又加了一句：“怎么，不好听吗？”
蓝忘机道：“好听，有何寓意？”他没想到魏无羡随口一说的名字听起来十分正经。
魏无羡道：“就知道你们家重这玩意儿。”他笑了一下，竖起食指道：“第一，你们家不是有个叫蓝苑的孩子吗，下一辈定是草字辈吧？”
蓝忘机点点头，道：“是。”
魏无羡道，“第二，诗经有言：‘桃之夭夭，其叶蓁蓁。’我希望这孩子有后能健健康康，像人类那样生命力旺盛。”
蓝忘机道：“嗯。”他看着魏无羡兴高采烈，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。
魏无羡眼睛亮亮的，道，“蓝湛，你知道《桃夭》讲的什么吗？”
蓝忘机道：“知道。”魏无羡感觉到他耳尖好似红了，便得寸进尺道：“桃之夭夭，灼灼其华。”
他笑了两声，伸手去捏蓝忘机的耳垂，手还没碰到他，猛然间好似天旋地转，腹部像被人撕裂一般，一阵剧痛顺着神经爬到大脑中枢，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想蜷缩起来，奈何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准备好出来了，哪会就这么让他蜷起来。
他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句话，就是蓝忘机掺着焦急的一声：“魏婴！”
他内心不合时宜地想：完了，要弄脏他衣服了。
tbc
附上《桃夭》原文：
桃夭
先秦·佚名
桃之夭夭，灼灼其华。之子于归，宜其室家。
桃之夭夭，有蕡其实。之子于归，宜其家室。
桃之夭夭，其叶蓁蓁。之子于归，宜其家人。
译文：
桃花怒放千万朵，色彩鲜艳红似火。这位姑娘要出嫁，喜气洋洋归夫家。
桃花怒放千万朵，果实累累大又多。这位姑娘要出嫁，早生贵子后嗣旺。
桃花怒放千万朵，绿叶茂盛永不落。这位姑娘要出嫁，齐心协手家和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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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修